或言,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古来,凡生为人,盖有七情六慾,凡入红尘者,无一不求此境。曾遇前一者不在少数,奈何曾得后者遂锐减;众生之中,十有八九,穷其一生,碌碌一生。
然则,两者皆历之人,如凤鸟之毛、晨午之星,虽极罕而实存矣。
在下行走江湖迄今已花甲有七秩也,唯闻有佳偶一双、幸得此般良缘:其一姓叶,单名修;其二姓王,名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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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名而来的听众围着那方小小桌椅绕了三圈,便已将十来坪的馆子挤得水洩不通。而在那门槛之外,则是又绕了三圈。
醒木沉甸甸的还放在桌上。中心点的凳子上坐着的老先生神色淡淡,视那内三圈外三圈的熙攘人潮如无物,仍静静等待着预定的时辰。众人难耐,数十双眼珠紧紧盯着桌角半个巴掌大的沙漏彷彿生怕裡头的沙子会突然逆流一般。
老先生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马褂,鬍子眉毛头髮又长又白却如棉絮般无甚光泽,垂眼歛着目光。他呷了一口龙井,手裡把着面乌木摺扇,摺扇半开,扇面上似乎是绘着一隻动物,斑驳的厉害,从轮廓和颜色看来似鹤又似鹭。
两旁拉胡琴的敲锣的打响板儿的见老先生喝了茶,纷纷端起自己物什正襟危坐,众人见此景不约而同地闭了唇齿。
众人闭口,而老先生张了口。枯枝般的手指复上醒木,刹那使力提起。他抬了眼,目光炯炯。
而醒木与最后一粒沙子同时落下。
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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